“哈氣！”米莉又揉了揉鼻子，繼續把背包中的東西往外掏。掏完了裏面的東西，她就把背包的內襯都反到外面。

“好了，好了，”奶奶拉開廚房的滑動門，端著熱騰騰的生姜茶走到米莉身邊，“趕緊趁熱喝了。”

“謝謝奶奶，”米莉嘴巴裏吐出嘶嘶的冷意，把背包掛在椅背上，雙手接過湯碗，臉貼著碗，長呼了口氣，享受地說，“好舒服啊，”

姜湯的溫熱通過在身體裏蔓延開，整個人都被這舒適的溫暖包圍了。

米莉喝著湯，眼睛看著碗裏濃濃的姜絲，“奶奶，我們家最近生姜是不是太多了。”她吹了吹熱氣，“放這麽多生姜。”

“煮湯給你喝，生姜能少？”奶奶不滿道：“我們家廚房裏的蔬菜，佐料什麽時候少過。”

奶奶說的倒是。這些年裏家裏的廚房就空過。陳友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親自送來些農家作物。

米莉好笑地笑了，“下次我跟他提議一下，幹脆在辦個養豬場。以後我們家葷菜也不缺了。”

“就你會說。”奶奶佯裝生氣白了米莉一眼，“趕緊多喝點。對了，你楊爺爺說的那個人，聯系你了麽？”

米莉點頭道，嗯嗯，聯系了。

“好好處處，你也不小了。”奶奶說：“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，你爸爸都讀書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

“你要是男孩子，我就不催你了。你在晚幾年，在考慮結婚都行。女孩子要生孩子的，”奶奶接著說：“女人年紀大了，孩子就不好生了。比不了男人。”

米莉並不反駁奶奶的話，就是直點頭。她理解奶奶的苦口婆心，知道她的催促是因為自己到了談婚亂嫁的年紀了；更知道她想讓自己在國內找個人結婚生孩子，等到她百年以後自己會因為家庭而選擇留在國內。

喝完姜湯，收拾完潮濕的衣物，躺在床上的時間已近12點。米莉就在窗外減小的雨聲中沈沈睡去。

第二天早上，雨還在下，不過已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強勁勢頭。

到了鬧鐘點，土豆鬧鐘的鈴聲響了足足半個小時。米莉還躺在床上，呼吸中帶著迷糊的呻吟聲，她想睜眼卻奈何眼皮太沈，睜不開。

米莉生病了。發燒。

奶奶要讓她去醫院，她不去。

“奶奶，”米莉拿掉腋下的體溫計，“就發個燒，沒必要去醫院。你幫我倒一杯熱水來，我睡一覺就沒事了。”

自己這個孫女平日裏小病小傷小痛都是不去醫院的，說是什麽身體有抗體，去了醫院也是要幾天才能好到不如用來鍛煉身體的抗體。

“那你吃點藥，”

“不吃，”米莉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。“奶奶啊，你幫我倒一杯熱水來，讓我睡一會就好了。真的。”

見孫女這麽說，奶奶也只好給她端了一杯熱水來，又給她加了一床厚毛毯。

米莉渾身發熱，雙手仍是拉著被單毛毯裹著自己，就是讓自己出大汗。

琳娜收到了米莉的請假微信，替她向平嵐請了一天的假。下午有沖洗好的優秀員工相片要送去酒吧，琳娜把相片給了段富強，讓他晚上順帶拿過去。

零點零刻酒吧的一位VIP客戶，過生日，要求影視制作。段富強和陳剛晚上要過去做拍攝工作。

酒吧給VIP客戶的準備了個特別的禮物，楚寰組成的樂隊第一次登臺表演。

楚寰負責電子琴，保安隊長是管章任是樂隊的鼓手，另外兩位組員是酒吧的舞蹈演員。都是多才多藝的人。

雷青站在吧臺旁邊不停地給他們鼓掌。

攝像機就架在旁邊，開的是視頻錄制，段富強的視線在人群裏轉來轉去，聽楚寰說酒吧又新進來一批美女。

“米莉最近在忙什麽，有段時間沒來了。”雷青側頭問身後的段富強，“我想她了。”

段富強本不想回答，但見她望著自己，就不屑地說了句：“她今天沒來公司，說是請假了。”

“請假了？她生病啦？”雷青是一猜一個準，見段富強搖頭，她忙掏出手機，點開微信，“我問問。”

坐在對面的香帥，端起酒杯，伴著心事喝下了杯中的紅酒。喝完，在倒滿一杯。

程凱是心理醫生也是紅十字會的救護員，更是仙人掌志願者協會的組織者。在N市，仙人掌志願者協會的志願者眾多，以社區街道為單位每個片區都有專門的志願者負責。

志願者的搭配上基本是遵循兩兩搭，一男一女的原則。

和香帥搭檔的女志願者，上個月懷孕了，不便在行動。街道社區大小瑣事都落在了香帥一人肩上。

香帥倒是毫無怨言。但程凱心裏著實是過意不去。單一個洪敏，就已經占據了香帥大量的時間和心思。他怎麽也要給香帥找一個能幹的搭檔。

靠坐在床頭米莉，大口地喝著白開水。單薄的睡衣濕漉漉地粘貼在皮膚上，額頭鬢角也是汗噠噠的。

經過一天一夜的“汗蒸”，身體的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，雖然分泌出的汗水吸著皮膚讓人難受。

“呼——”米莉深深地吐了口氣，現在的身體狀態明顯輕松了許多。她吸了吸鼻子，呼吸暢通無阻，高興地說，“哈，好了。”只有在生病之後，才會意識到簡單的自由呼吸也是無比珍貴的。

“奶奶？”

正聽著戲劇的奶奶，聽到孫女的聲音，忙走了進來，“是不是餓了？”

米莉咧嘴笑了，確實餓了。

奶奶轉身就去廚房，給孫女盛小米粥。小米粥咕嘟地熬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。奶奶每隔個二十分鐘就用長勺攪攪，又不斷地添水。這會兒，米粥已經是濃郁到了極致。

“要是在不吃，米都要熬成水了。”

米莉撒嬌地跟奶奶說了句，“辛苦奶奶啦。”沒喝下幾口粥，手機就響起了。

“餵，”病後痊愈說話的聲音也含著輕快的愉悅，“程大醫生，怎麽啦？”

程凱告訴了米莉願不願意入仙人掌協會，做志願者。兩人之前雖然多次參加公益活動，但米莉都是利用空餘時間去做的，並沒有入志願者協會的意識。

沒有意識，並不代表不想。不過是她的隱性意識沒被轉換成顯性意識罷了。

好啊。米莉沒絲毫猶豫，一口應承了下來。喝完兩碗熱騰騰的小米粥，她就睡下了。照著情況來看，明天又能正常上班了。

程凱的仙人掌志願者協會，米莉在初聽之後，就忍不住好奇問他為什麽要取名為仙人掌？

就說志願者協會的鼻祖，國際紅十字會，它的基本原則是，“人道，公正，中立，獨立，志願服務，統一，普遍。”

沒有全世界這般大的通行範圍，不用說這麽大的話，是能理解的。但中國國家青年志願者協會的明文規定的機構準則，也是“奉獻，友愛，互助，進步”啊。

程凱組織的志願者協會的名稱裏怎麽也要有個什麽仁愛啊，奉獻之類意思的字眼，才能顯出它是一個學雷鋒做好事的組織。

問題是，他偏偏沒有，就叫了仙人掌？志願者協會，志願者協會呀，怎麽用長滿刺的仙人掌來命名？

是不是現代社會裏好人好事太難做，比如路上扶起個老人，或者是幫助了誰反而被訛詐？如果是這個解釋，那仙人掌的形象倒是挺符合的，好人好事做得不好，反會被仙人掌上面的刺紮到。

聽完米莉的自以為，程凱呵呵的笑了。事實上了，仙人掌的名稱是程凱的初戀女友取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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